很晚了，小广场显得空荡荡的。李向东直接把车开到喷水池前，小姨子站起来，看也不看他，扭头就走。李向东从车上下来，就追了过去。

　　他问：“你要去哪？”

　　小姨子头也不回地说：“要去哪也不要你管。”

　　李向东就攥住了她的胳膊。她说，你放手。李向东不放，她就使劲地甩，甩不动，又说，你放开我。李向东还是不放，她就哭了起来。她说，李向东，你欺负我，你欺负我。李向东便把她揽进怀里。她挣扎着不让他揽，她抡起拳头打他，他就不动了，任她打。打着打着，她又哭了，这次是趴在李向东肩上哭。

　　李向东什么也没说，任她哭。这更让小姨子证明他有愧于她了。

　　她说，我知道，你一直都还喜欢她。可我还是想让你们见面，想让你们在一起，我这是干什么？我觉得，我好傻，天地下，没有像我这么傻的人。

　　她说，我知道，都是因为我，你们才分开的，认真说，我才是第三者，我根本没有理由对你说什么。你想和她和好就和好，我一点不怪你们。

　　她说，要怪只能怪我自己，怪我自己非要和她争和她抢，怪自己傻乎乎插一脚进去，怪自己太内疚，总觉得做了对不起你们的事，总想让自己心里好过一些，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，要安排你们见面，还要你送她回去。

　　小姨子说：“你见了她，眼里还会有我吗？心里还会想我吗？你就只有她了。”

　　李向东说：“有什么话，我们回家再说吧！”

　　小姨子说：“我还有家吗？那不是我家，那是你的家，说不定，哪一天，那里也她的家了。”

　　李向东说：“你干什么要这么说呢？你不是说，只有你最适合我吗？不是说小军只能接受你吗？你怎么这么容易就放弃了？”

　　小姨子说：“我愿意放弃吗？我能不放弃吗？是你要我放弃的！”

　　李向东想说，我不要你放弃，但也不会放弃她。

　　但是，他能这么说吗？他却要小姨子，又要绮红，可能吗？这算什么事？

　　他把小姨子抱上了车。他一手搂着她的肩背，一手勾着她的腿横着把她抱上了车。

　　他说：“你有什么话，回去再说，想打想骂都可以。”

　　回到家，小姨子却没打他，也没骂她。她只是从主人房里把她的东西搬了出来。她的衣服，她的洗浴液洗面奶手巾牙刷，她的枕头睡衣，甚至于在床下的拖鞋。做这些事的时候，李向东一直站在房门口看她，她却看也不看李向东，走出房门时，还故意撞了他几下。

　　她把这些都搬回了她原来住的那间房，然后，很响地关上了门。

　　李向东没劝他。他想，这火气头上，劝是劝不了的，相反地，会越劝越惹大她的火，越发地坏事。当小姨子关上门后，他便坐在客厅的沙发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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