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显得格外漫长。楚衿看完手头上的文件，无力的倚在座椅靠背上，抬眸瞥了一眼侧面墙上的挂钟，已经是下午五点半了。

　　才上班第一天，她就感觉自己一眼望到了尽头。

　　她无聊的打开手机，在与孙菲菲的聊天界面上打了一串字，“上班第一天，我就已经快要消磨掉所有的激情了。”

　　楚衿愣了愣按下发送键，还不忘在下面又加了一个“微笑”表情。

　　网瘾少女孙菲菲回消息一向很及时，信息刚发出去三秒，就收到了她的回复:“精神科精神科，我一听就知道会很折磨人。”

　　“理解理解，在那儿磨上两年，说不定你都不想实现你的伟大抱负了。”孙菲菲有一说一，从来不拐弯抹角，她能理解楚衿学医，也能理解她选择精神科，但既然是做医生，就不只是救死扶伤那么简单，她还要研究病情通过科研来进一步发掘病症治疗方法，只是，很不幸的是，楚衿作为一个初入“职场”没有名头的小菜鸟，空有一身本领和抱负

　　，却根本就没有机会施展。

　　这一点，孙菲菲早就替她想到了。

　　“做什么工作都是，不熬上几年，看不见什么出头之日，除非……你解决一个，对于医院来说很棘手的问题。”

　　孙菲菲打字速度很快，没等楚衿回过去消息，接连发了十几条，最后一条后面还添了一个坏笑的表情。

　　看着孙菲菲这炮轰式的阵仗，楚衿无奈的笑了笑，一边收拾着自己的东西，一边随意的丢了一个表情包过去。

　　楚衿不是一个会主动加班的人，更何况，现在无事可做的她，连能加班的具体工作都没有。

　　绕过办公大楼，楚衿直接来了门诊前厅，想着这块应该更方便打车，只是还没离开前厅，手机就响了起来。

　　她下意识的顿住了脚步，在门口稍稍靠边的地方停了下来，手机屏幕上一闪一闪跳动着的，是陆温言的号码。

　　为什么这个时候给她打电话？

　　楚衿低眸扫了一眼手机屏幕，没再犹豫，按下了接听键。

　　“你……最近还好吧？”男人熟悉的声线里带着特有的磁性，像是没想好要问什么似的，话说的吞吞吐吐的。

　　她潋滟的水眸微微一敛，“不好”两个字都要到嘴边了，最终还是硬生生的咽了下去，只淡淡的嗯了一声。

　　“我听说……你从索邦辞职了？”他小心翼翼的问，可也正是他的这种小心翼翼，瞬间激起了楚衿一直压抑着的情绪。

　　“对，我辞职了，温言……不管是当年我选择学医，还是现在我选择重新从医，这都是我的决定，这个决定的风险我都能承担，也应该承担，你不用这么费心费力的帮我。”她声音沉了沉，努力让自己的情绪不那么激动。

　　回应她的，是短暂的沉默。

　　“我不怪你，但我希望你也还能像大学时那样相信我，医学这条路，可能很难，但我想亲自来摸索。”楚衿攥着手机的手微微紧了紧，眼神漫无目的乱瞟着，看见门诊玻璃门外，一辆闪着警报灯的救护车稳稳的停在了急诊门口。

　　她眸光微微一颤，像是看见了什么令人震惊的东西。

　　“那个……我现在有事先不和你说了，有时间我们再聊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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