4)第一一六章 重踏金瓯阙_菩提春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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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木托架上后,躬身一礼,“玦太子客气了。”

  伯玉朗声一句,却见月玦指竖于唇示他噤声,须臾又朝榻上指了指。伯玉心下疑惑,迟疑转身往床榻看去,却见半掩半敛的榻幔中,似是还躺着一人。

  “玦…玦太子,那…那人是谁?”

  见伯玉惊疑万分的指着床榻,月玦将试面棉巾挂回楠木架,望了望白鹤栖松榻幔,摇首轻语:“还能是谁?自然是昨晚赖在这里不肯走的泼皮无赖。”

  “泼皮无赖?哪个泼皮无赖竟敢睡在玦太子榻上?”

  伯玉闻言,方要怒而上前愈将榻上人揪出来,然思及昨晚之人,那……不就是大将军?

  月玦见伯玉挽袖抡拳行至榻边,离床榻一步之遥时却又愣怔原地,不禁轻笑一声上前拍了拍伯玉肩膀,“不碍事,你且下去罢。”

  听月玦说无碍,伯玉复又凝看一眼床榻,如今就算是月玦说榻上人碍事,他也没那个本事将那人丢出去不是?

  最后伯玉也只能是抱着满腹疑惑,愣愣出了房中,大将军有家不回,怎的宿在掩瑜阁中?

  “赋及。”月玦卷起榻幔,坐至榻缘,“欲到朝时,该起身了。”

  闻言,榻上人幽幽转醒,眼眸中带着一丝朦胧。

  月玦见此,心下疑云渐起,他本是觉司马赋及早就醒了,且将他适才故意说的泼皮无赖听进耳中,如今这副朦胧之态,可当真是方醒?

  “几时了?”司马赋及看着覆在自己身上的被,眉眼生暖。

  “寅时过半。”

  “寅时过半?”司马凝眉略思,“则亏怎起的如此早?”

  “早?”月玦挑眉,略望窗外,“西风朝议之时定在寅时末刻,都这般时候了,你竟还说早?还不快些起来?”

  闻言,司马赋及凝望月玦几眼,须臾敛眸似欲睡,“不去了。”

  “不去?”见司马掩阖了双目,月玦起身立在榻边,俯着榻上人沉声低言:“你身为大将军,如何能不去早朝?如今秦昊对你多有忌惮,你再行无故缺朝之事,他便愈对你心生不满。”

  “我无故缺朝之事,秦昊应早已习惯。”

  “……”

  司马赋及阖目抬臂将衾被望上拉了拉,如雪似莲的香气直钻入鼻,深吸之下,透着三分贪意。

  己经多年,他都不曾睡得如此安稳了。

  兀然闻一声窸窣之声,司马赋及睁目,却见月玦正行穿衣,只是穿的衣物,却是他的。

  “这是作甚?”

  听闻司马相问,月玦动作未止,轻扬雪衣披在身上,一股缱绻酒气共着淡然竹香萦绕鼻尖。修长骨指将挂于架上白玉腰带挑下,自前而后束在腰间,虽有些许宽松之意,倒也勉强合身。

  “你既是不去上朝,便留在此处,替玦装死。”月玦上前,将尚束于司马发上的玉冠取下,“玦代你去。”

  “胡闹什么?”

  “胡闹?非也。”月玦逸然一笑,“自玦九岁之年,便再未身涉朝堂。如今此处虽非东景,然玦,却想再踏一朝金阙。”

  越罗衫袂裹傲骨,环腰犀带缀金章。

  司马赋及凝看月玦玉冠岌束,墨发无风自扬,拨着通天清绝。举手投足,依稀可窥当年,梦里神机,天姿无媲。

  “无需跪拜。”

  四字入耳,月玦侧眸视来,司马赋及清朗复言,“从未跪拜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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