开瓶的时候,掌心满是汗水,因为他给张明玉服用的药量,一旦饮酒的话,其剂量是大概率足以致死的。
张文泽很慌,而且心中的情绪很复杂,有狠戾,也有不舍,两种情绪的碰撞,让他的脑海中一片混乱。
就连模样丑陋,登不了大雅之堂、入不了水墨丹青的乌鸦,都尚且知道反哺,以报养育之恩。
何况是人?
在今天踏进这个宿舍之前,已经被债务缠身,走投无路的张文泽,本以为自己已经有了足够的勇气和决心动手了,但是真等跟父亲相对而坐,他的手掌却不断颤抖,不知何去何从,因为面前这个苦了一辈子的老人,是他的亲爹。
“哎呀,拿个酒怎么这么磨叽呢!”张明玉看见张文泽蹲在那半天没动,几步走到了他的身边,把酒瓶子接了过来,一边给两人的杯里倒酒,一边开口道:“你小的时候,我就总看着你在想一件事,那就是我家这个小兔崽子,啥时候能长大,没事陪我喝上两杯呢?现在,你好不容易长大了,又跑到国外去了,我也变成一个小老头了,呵呵。”
“爸,你不老。”张文泽坐在张明玉对面,面容僵硬的开口道。
“我知道,对于我坚持不卖厂子的事,你挺难理解,但人这东西,帮助都是相互的,这么多年以来,如果没有这群工人信任我,陪我度过无数的坎,你哪有机会出国啊?”张明玉倒满自己那杯酒,又开始给张文泽倒酒:“鑫发厂,我的股份最多,这没错,可厂子里这些工人其实都跟我一样,大家对厂子的感情,都是不分深浅的,或许在你看来,这里不过就是残墙断壁,是一个落后于时代的产物,但是对于我们这伙人来说,这却是一辈子的青春和念想。”
张文泽沉默不语,看着张明玉面前的酒杯,额头渗出了一层冷汗。
“来吧,就像你说的,今天咱们啥事都不谈,就用父子间的感情,把这顿酒喝了。”已经压抑许久的张明玉,今天显得格外高兴,笑呵呵的端起了酒杯。
“呼呼!”
张文泽看见父亲举杯,呼吸急促,一时间有些无所适从。
“咚咚咚!”
与此同时,宿舍门响起了一阵敲门声,随后厂里的一个职工推门走进了屋内:“厂长,杨东过来了,正在办公室等着,说想要见你!”
“他又来干什么?”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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