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)第42章 第四十一章_不知已是画中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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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馋嘴似的吻她。但有时他又莫名羞涩,电影里男女主角一边接吻,男的手一面滑进女的衣服里,他总搭讪似的笑,唯一一次没笑,他吻着她,一面滚到她身上,当然他克己,没进展太多;他意意思思跟她道歉,她不觉丝毫秽亵,不觉得羞耻,更不像上次在他家时那样窘——想到这她不能不受伤,但最受伤还是黄琴梦,他不知道黄琴梦骂自己有多难听,可她又凭什么?

  她自己也爱过。不是颂书诚。颂祺不清楚是谁,据说他诱惑了她,那大概率发生过关系。之后高考失利,不被家里允许复读,又强逼她嫁给颂书诚。她自认这一切把她所有的理想都毁了。她既恨颂祺,又要颂祺衔接她当初被折腰、夺走的人生。

  所以凭什么我要被牺牲?颂祺想,但凡她真恨那男人,也不会恨自己这许多,恨颂书诚这许多,恨姥姥姥爷这许多。这场恨的移情,恰是爱最极致的修辞法。分明她渴望爱,却要阉割自己?顾井仪哪有她说得那么不堪?

  她也骂自己:“你就这样贱,来者不拒,像个痰盂!”

  颂祺不觉咬牙。因为愤怒,这一刻,她比任何时候都爱顾井仪。她从没像现在这样爱过他——我爱他!眼睛也仿佛更大、更深,唇更红了。笑意幽幽养在脸上,仿佛要从镜深里开出花来,她非常快乐。这房间也仿佛更深幽,更惺忪,更加具有象征意义——特别那沾杯沿的唇膏渍,像凝水汽的玻璃窗上等情人不到,留下的吻,雨天的吻。那种只一眼就永永远远的样子。不管这是不是幻觉,她真实觉得有一个人的呼吸在那里——说什么?

  然而她知道那一定不是他。他只是坐在那里,没有说一句。如一道光之真理撬开的裂缝,尘埃游走在光道里——那尘埃就是语言。什么真?什么假?她唯有相信,他爱她;如果把一切说出来,他一定会原谅她。

  这一次她听清楚了:说出来!深深地呐喊,楼梯一样深陡,直通进她心里去。是失重、眩异;仿佛从百丈高的高楼沿环形梯级往下观望。或刺激、悚觉;仿佛正奔下楼梯似的。这感觉既微妙又危险,她突然想到,每一次犯错,恐惧都会以楼梯的面貌出现——是恐惧!我放学回家,举学校手工课的作业给妈妈看,她跟客户通电话。你看,你看,你看。而她扭过脸,挞我一耳光。我蜡在那里,脚一前一后,不确定是要向前或干脆缩回去。印象里那是第一次。她挞空我脚底的秩序,跋踬我对于是非的判断。她令我笨拙,磕绊,唯恐行差踏错。更因为犯错常被揍。

  唯一一次不知道为什么错,她抽卸了运载货的车轮锁链,朝我流星乱打,像在打一条狗。这一幕简直致命,当时真以为那是锁狗的链子。虽然往后知道不是,但永伤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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